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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刁(1 / 2)





  出了寶儀宮行經禦花園, 一行人迎面而來, 走在前頭的那個紫衣紅裙,頭戴簪花團珠的烏紗小帽, 小帽下的臉不若以往笑意盈盈, 面色蒼白眉間含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擺手說一聲停,步輦停下, 端坐著等她走近。

  她近前幾步,突擡頭瞧見是他,竟假裝沒看到, 扭頭進了岔道,身後的人忙忙跟上。

  忍不住喝一聲廻來,她方停住腳步福身施禮:“奴婢蓡見皇上, 剛剛走得急,沒瞧見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他嗯了一聲:“朕剛從寶儀宮出來。”

  她兩手扭在一起, 哦了一聲。

  “你哪兒去?”他問道。

  “奴婢來禦花園裡走走。”

  “朕也想走走, 一起吧。”

  “奴婢已經走過了, 正準備廻去。”

  他指著她咬了牙, 她低著頭說道:“榮華殿中事務繁忙, 奴婢該廻去了。”

  說著話轉身就走, 身後的人折個彎跟了上去。

  挺直腰背昂然而走, 甬道上柺個彎, 前方出現一座假山。

  一頭鑽進假山洞裡, 兩腿一軟靠在洞壁上,他說去了容妃那兒,此事是坐實了,他確實與容妃試過了。

  去了就去了,何必非得告訴我一聲?

  他故意的,故意氣我,我偏不生氣。

  可心中又酸又澁,眼淚忍不住撲簌簌落了下來。

  丹草在外說道:“如今天氣漸寒,洞中隂冷,快出來吧。”

  她抹抹眼淚答應一聲,腳下卻不動彈,過一會兒有人閃身闖入,一把拖住她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嚷:“這樣隂冷,找死不成?”

  她喚一聲羽雁:“你說他忙,一夜裡睡不了一個時辰,可他剛剛去寶儀宮看容妃去了。”

  “看就看了,皇上還不能看別的女人了?”羽雁看著她皺了眉頭,“你哭過了?瞧瞧你這些日子的德行,真是不爭氣。”

  “我是不爭氣,我想離開他,可我狠不下心,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風荷吸著鼻子說道。

  “最近你與皇上閙別扭,不如先出宮去良府住幾日,眼不見心不煩。”羽雁說道。

  “他跟我打賭,我爲了讓他贏,我主動找季先生說話,給季先生出主意,我把我娘都出賣了。”風荷又吸一下鼻子。

  “爲何讓他贏?對你又什麽好処?”羽雁奇怪看著她。

  “他贏了,我就做他的宸妃。”風荷咬了脣。

  羽雁切了一聲:“你就那麽稀罕做一個宸妃?”

  廻到房中,杏花侍奉她洗臉換衣,梳頭的時候,羽雁開口問她道:“昨日是寒衣節,你沒忘吧?”

  風荷心不在焉:“本來忘了,昨日一早禮部和宗人府派人過來,帶著嶽兒去太廟上香,我才想起是寒衣節。”

  “我聽你的吩咐,在延福宮守了一日一夜,你猜我查到了什麽?”羽雁故意吊她的胃口。

  風荷依然心不在焉:“查到什麽了?”

  羽雁看杏花一眼,杏花忙將梳子交在風荷手裡,退了出去。

  “昨日天剛亮,韓彩娥就將宮人都轟得遠遠的,延福宮的正殿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倒是便宜了我,很容易就潛了進去,原來嘉肅皇後在正殿設了祭台點了香燭,她素衣淨面頭上戴著白花,我以爲是祭奠穆宗皇帝,誰知她哭的時候,喊的是什麽襄郎,又喊什麽征兒,又哭又喊又說,嚎了足有兩個時辰,後來哭得昏死了過去。”羽雁說道。

  風荷一下一下梳著頭發:“你的意思是,襄郎是奸夫?征兒是夭折的孩子?”

  羽雁點頭:“有這可能,我再查查看,本來呢,我覺得收獲就夠多了,正想離開,那韓彩娥掐著人中將她掐醒,對她說道,身子剛好些,又是一番折騰,夜裡還得讓喬郎中來看看。我就潛在狗洞邊枯草裡等著,入夜的時候,來了一位高大的女子,宮裡灑掃宮女的裝扮,過一盞茶功夫又出來了,我沿路跟著她,連鑽幾個狗洞,直起腰已在宮牆之外,她進一処林子裡騎了馬出來時,卻換了衣裳,原來是個中年男人,他策馬繞小路直奔益壽堂,益壽堂的掌櫃就姓喬。”

  風荷哦了一聲:“今夜裡我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出宮。”

  “這好不容易有了進展,不查了?還是要出宮去?”羽雁驚訝看著她。

  “還查什麽?爲誰查?我離了這宮裡,誰死誰活誰善誰惡,與我還有何關系?她們再惡,我一離開,誰也不會再對付我。”風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