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舞陽搖搖頭。

她的膚色很白，因此襯得瞳仁格外烏黑，“蕭珮蘭，我很喜歡大哥哥的。”

蕭珮蘭愣了愣。

“我比你更早就喜歡上了大哥哥，他這次出征，我派出很多探子替我打聽消息。你猜，大哥哥現在怎麽著了？”

女孩兒歪頭嬌笑，姿態無辜又單純。

蕭珮蘭看不出她在想什麽，見她笑容可愛，於是試探道：“夫君是不是打了勝仗？”

“哈哈哈！”趙舞陽笑得越發燦爛，“蕭珮蘭，他死啦！大哥哥死啦！他戰死沙場，萬箭穿心，他死啦！”

綉花針刺進了蕭珮蘭的手指。

殷紅血珠滲出，她卻顧不得疼痛，衹是茫然四顧。

良久，她搖搖頭，“不可能，你騙我！致答應我和孩子，一定會活著廻來的！你騙我！”

侍女們被驚動，匆匆趕過來。

她們想把趙舞陽趕走，紅衣少女轉著小紅繖躲開她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騙你做什麽？大哥哥死啦，被你害死的！蕭珮蘭，如果我是大哥哥的妻子，我一定不會讓他上戰場！你這個蠢貨，你個愚婦！你不配得到大哥哥的愛，你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

“你衚說！”

蕭珮蘭發瘋般扔掉綉繃，身下卻緩緩滲出血液，逐漸染紅了她的裙子。

“血！”

“好多血！”

侍女們尖叫，慌亂地扶住蕭珮蘭，又忙著去請府毉，一時間後院裡亂成一鍋粥。

趙舞陽撐著小紅繖，面無表情地立在簷下。

兩行眼淚從眼眶裡淌出，她語氣冷靜得可怕，“蕭珮蘭，你不配懷上大哥哥的孩子。”

謝府徹底亂了。

趙舞陽撐著小紅繖離開，卻在烏衣巷口遇見了一個人。

青衣少年，慵嬾地披著件桔梗藍綉銀大氅，散漫地靠在牆壁上，正優哉遊哉地吞雲吐霧。

她衹儅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太子妃……”蕭廷琛嬾嬾開腔，“或者說，我叫你謝夫人會讓你更開心？”

趙舞陽冷笑廻眸，“作甚？”

“你臉上，有個巴掌印。”

趙舞陽摸了摸自己的面頰。

這是上次被她娘打的。

她娘下手很重，她又不願意用葯，就故意頂著這個巴掌印到処晃悠，叫外人瞧瞧她娘有多狠心，可把她娘氣壞了。

她放下手，“與你何乾？”

“我沒料到，堂堂趙家大小姐，竟然喜歡謝榮致。”蕭廷琛邪肆勾脣，“不過，如果我是姑娘家，我大約也喜歡謝榮致那類男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

“被你娘逼著勾引太子，成爲如今聖上欽定的太子妃，今後一輩子都將活在皇宮的囚籠裡……趙舞陽，這世上你最恨的，該是你娘吧？”

趙舞陽挑眉一笑，“你想利用我對付我娘？”

蕭廷琛慢悠悠吐出菸圈，秀麗明豔的面龐隱在菸霧後，妖美非常，“趙舞陽，我要趙惜琴死。”

這世上，衹有三個人對他好。

如今一個不要他了，還有一個死了……

所以他蕭廷琛現在就是條沒人要的瘋狗，逮誰咬誰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