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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1 / 2)





  “呜呜呜呜,老爷,少爷,你们快过来看看,湛儿怕是熬不住了!”

  牢房里漆黑昏暗臭气熏天,十几名衣衫褴褛的犯人围着一名男童悲泣。

  “孩儿,孩儿,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孩儿,我的孩儿啊。”

  男童口眼紧闭身体僵直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一个月前新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了兵部尚书刘同和的家,全家老少十几口人被打入天牢,至今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刘同和与三个儿子在狱中合计,要说有罪便只一样,先帝无子欲立皇太弟。

  刘同和性情耿直,便以先帝正直壮年何患无嗣为由请求先帝三思,怎想仅仅一年之后先帝便病入膏肓,匆匆立了皇太弟便驾崩了。

  新帝登基一是大赦天下,二是整肃朝纲。

  于是刘同和被扣以私结朋党的罪名阖家下狱,事发突然,刘家人甚至来不及自救便被突然到来的禁军逮捕下狱。

  “家父只是出于臣子的忠言,陛下便要至我一家于死地,陛下怎能如此刚愎!”

  刘同和忙喝住儿子。“渊儿,休要乱言!”

  刘学渊抱着儿子越发冰冷的身体悲从中来。“父亲,我们一家算完了,陛下意在杀鸡儆猴,而我们一家便是那只鸡,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才五十岁的刘同和曾经多么的意气风发,此时却如将死的老朽满面灰败之色。

  他无力反驳儿子的话,只因他性格太过耿直,当时没有想到更深一层便脱口而出。

  要知道皇家立嗣岂容外人多言?先帝仁善放他一马,并不代表新帝不会秋后算账。

  说到底他落得如此下场并不冤,只是连累了家人,也对不起刘氏一族四世三公的大族之名!

  当天夜里,因男童病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男童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刘同和解下了布腰带悄悄在黑暗的牢房角落悬梁自尽。

  自尽前他在外衣上留下血字,陈述自己的罪过,并发毒誓勒令刘氏族人从即日起子孙百年不入科举。

  刘氏一族祖上四世三公,族中子弟为官者十有七八,虽已三代没出过三公,但是在官场上的影响力仍不容小觑。

  科举为官就是刘氏一族的在世之本。

  刘同和立下这番毒誓看似疯了不顾家族前途,实则是壮士断腕,被皇帝所厌弃的家族还妄想与皇帝周旋?

  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新帝刚愎,唯有如此低头乞怜才有一线生机,只要家族的根基不散总有再起的一天。

  三日之后圣旨下到天牢,刘同和一家降为军籍被流放三千里到北疆开垦军田永远不能返回中原。

  至于其他的刘氏族人,新帝没有言及因此还维持原状,只要在日后夹着尾巴做官,应当是不会再受牵连。

  至于天牢里的刘同和一家当天便被押解上囚车前往流放地。

  出发当天几个役差给他们每人戴上枷锁。

  刘湛刚醒来的第一天就被戴上镣铐一脸懵逼。

  他分明前一刻还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眼睛一闭感觉到大脑突然短路,又一睁眼他躺在牢房里,在一阵阵哭泣声中被拽起来戴上镣铐。

  刘湛浑浑噩噩的跟着大部队踏出牢房。

  这具身体的眼睛已经太久没见太阳了,刺眼的阳光让他好一会睁不开眼来,好不容易半眯着眼睁开。

  刘湛抬头,入目是蔚蓝得仿佛宝石似的天空。

  没等刘湛回神他便被役差提溜上囚车,刘家人像牲口一样塞满两辆囚车。

  “湛儿,头可还疼?还不舒服吗?”

  刘湛被一妇人圈在怀里驱寒温暖,他无暇去顾及妇人,只难以置信的打量四周。

  囚车驶出大狱来到繁华的街道上,差役不停喝退好奇围观的人群,偶尔与一些华丽的马车擦身而过,无一例外看到对方都是避之而不及的加快速度离去。

  人家穿越都是吃香喝辣的,他却一穿过来就当囚犯,难道是上辈子黑白通吃坏事没少干的报应报到这辈子了?

  刘湛叹了一口气无比忧伤。

  第一天囚车行到京郊,夜里在驿站住宿,赶路了一整天囚车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刘家人已经又渴又饿,路上日头又晒,当天就有两人病倒了,一人是刘湛的三婶,一人是刘湛的堂兄涛儿。

  差役却没有让他们下囚车的意思,把囚车锁到后院便进屋里吃喝去了,又过了许久仍不见差役出来。

  刘湛正疑惑看管太宽松了随即又自己想明白过来,什么劫囚啊逃跑啊都是武侠片里的段子而已,都戴着枷锁囚车又上了锁怎么逃?

  至于劫囚更不可能,谁会冒着砍头的罪名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