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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1 / 2)





  六道目光重新聚拢在陌川的喉头胸部下盘。

  彣苏苏迅速移开眼睛。

  她,竟是他!带把把哒!

  东佛不信,除了上官伊吹,就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蓦地伸手,猴子偷桃

  有货!

  东佛的脸彻底黑了。

  陌川也黑了,标致的脸蛋一抽抽,太无礼了你!手中的荷盘准备往他头上一击。

  戚九挺身而出,双手不小心往陌川胸膛一抓。

  太平盛世,一马平川,川流不息,息迹静处。

  陌川低头看他双手熨帖,果断羞恼不止,虽然他因为自己这副女相吃尽了苦头,但是受此等大辱还是头次。

  桑子赶紧夺下他快要砸出去的荷盘,打着圆场道,花楼里的客人不就来图个乐呵的吗?你也太不谨慎了,端个荷盘也端不稳当,我来给各位爷爷道个歉,真是对不住了。一句话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

  陌川扭头便走,多一句话都没有。

  东佛借题发挥道,大好的男人穿什么齐胸裙,俺们的好兴致都要烟消云散了。

  桑子绝不会开罪财神爷,连忙又道了歉,双手一拍,对跑堂的说道,这厢的酒菜要最美味的,陪酒的姑娘要最漂亮得。

  跑堂一个箭步飞出。

  再回来时带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两个海棠春姿的花娘,娇滴滴地端着锡制金鱼倒流壶,内盛玉液琼浆,环佩玲琅坐了过来。

  戚九拉着彣苏苏主动让一旁去。

  一个随笑道,爷爷好风趣啊,来花楼里玩还自备了姑娘。

  东佛把两个软腰一掐,你们好生陪俺就行,那俩个都不食人间烟火,甭理睬。遂笑作一团,花底滑莺。

  彣苏苏提着花鸟纹竹提篮,你们玩,我出去一趟。

  戚九的眼睛被深深荷盘吸引,无声与对方招招手,端在桌面间。

  这荷盘做得堪称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是削切的面皮,擀至极薄,花尖点燃了柔嫩的粉色,丝络清晰可透,仿佛真花,自盘底机关一扭,三百六十片花瓣向光绽放,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

  不由对笑成一团的花娘礼貌问道,这花可是出自你们花楼里哪位膳夫之手

  花娘玲珑,笑盈盈地倒一杯酒液,递于他道,这位小郎君真是痴痴傻傻得好生可爱,旁人来花楼皆是寻欢乐的,只有你盯着那廉价玩意儿瞧个仔细。

  另一个接嘴道,就是咱楼里的男女人就那个开罪了两位爷爷的陌川

  话且说,他不好好学习伺弄客人,借着皮相标致,且舞姿略有些勾人处,得了楼主的赏识,平素不管他自由。成日里得空往庖厨里一钻,沾一身油烟臭气,早是楼里的笑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戚九立马鸣不道,他一个好好的七尺男儿,岂能与你们一样甘心委身于声色犬马之中,定是心有不愿,盼着有朝一日能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两个花娘嘻嘻笑闹起来,小爷爷如此谈论男女之别,也不怕被花楼的姐姐妹妹推出楼去。

  戚九确实不该如此言论,赶紧与两位姑娘赔礼道歉,灌一杯酒聊表诚意。

  东佛被冷了半晌,有些愠恼道,你这生气跑出来玩的,还挺快活的,左拥右抱也不怕大人忌讳!

  戚九反他,你这险些丢了手的,如此风流蕴藉,岂非是恐怕自己有朝一日不能月揽双星

  哈哈哈。

  彼此一笑,戚九旋即起身,我去寻苏苏姐,你自己及时行乐,明早定在花楼前相会,再说回不回家的事。

  东佛见他要走,也不挽留,继续开怀畅饮,准备彻夜不眠不休。

  转出朱廊木阁,来来往往的衣云鬓影如回暖归途的鸿雁,各含喜色。

  红色的廊柱下,立着一抹软婉红影,红影低眉顺眼,已然勾了许多人的眼,当他抬起脸来时候,秋风徐徐而过,竟有了炎夏热情,自胯底烘着,篝火四起。

  色即是道。

  戚九当然不会把他错看成上官伊吹,与大人相比,他差百千。

  陌川换了男儿衣衫,百无聊赖地依在栏间,楼主嫌他总钻在庖厨里太臭了,命他再进庖厨就会被打折腿。

  所以,他就在必经之处等着戚九来。

  戚九假意看天看地看女人看狗男人,唯独就没看他。

  擦肩而过时,被陌川一把拽住了胳膊,露出来右手上的银碎。

  戚九折手一抽,叫道,怎么,想为刚才的事情干一架啊!

  陌川笑道,你停这一下,喊这一声,咱们算扯平了。他的眼鸿里折着温润的光,满满笼罩在戚九的右手上。

  戚九觉得他的视线目的性太强,有些后悔自己让对方第一手就得逞,背起手道,厢房里那个大胡子还掏了你的,现在估计喝醉了,特别适合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陌川,我不是找他,我找的是

  戚九对他额头的朱砂痣很有怨念,因痣移人,多待一忽都不舒服,遂寻个借口道,我还有事,没空。推开了人,短步湍湍,走出花楼去。

  待鼎沸人声从耳畔滑远,戚九扣起右掌五指,一条移动的光线自花楼大门出发,一直蜿蜒而行,隐于深暗处。

  是花鸟纹竹提篮移动过的留痕。

  戚九故意待了半个时辰才追出来的。

  不,应该说,他很多事都是故意的。

  例如与上官伊吹争吵。

  例如跑到埊水下游的小镇寻乐。

  例如,他接下来的追踪。

  龙竹焺自山谷幻彧中掉入埊水,必然沿着下流顺河而漂。

  如果彣苏苏与他真有某种不能言说的情感,得了空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沿河搜索。

  若是她再有水人相帮的话,必定事半功倍。

  戚九摇摇头,追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计谋家,想出这种蠢方法来检验彣苏苏的忠诚,于他来说可谓备受煎熬。

  他不想怀疑自己深深信任的人。

  然而,所有的不想,不愿,不甘心,都需要他来亲自验证。

  而且,他也不想把更多的麻烦和伤害,带给上官伊吹去处理。

  戚九锁定花鸟纹竹提篮最后消失的光影,奋力追去,却不知道,自己成了置后黄雀口里的小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