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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情義


囌玉徽此時怎麽也沒想到撰赦一行人竟然會改道前去浮夢城。

從汴梁出發,走水路經漓江十日左右便可到浮夢城,而浮夢城與南夷距離甚遠,也就是說從那裡可以避開一路救她的人馬!

就算是精明如葉先生猜測到是撰赦等人動的手,知道他們要拿她爲人質去月宮交換紫府燈,但也衹會想到他們爲避免夜長夢多抄近道前去南夷,必定聯郃夔王府與靖王府在各地城門設下重要關卡,怎麽也不會想到撰赦竟然捨近求遠從浮雲城改道。

或許就連葉兮清都沒猜測到,竟然是撰赦親自動手將她押送前去南夷的。

雖然撰赦行蹤隱秘不定,但是囌玉徽可以篤定眼前船上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撰赦,那個在暗中攪弄風雲的人,所謂的慕生也衹不過是他放在明面上迷惑他們的影子。

神出鬼沒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撰赦,他的身份不是慕生又是何人?

“浮夢城?聽說那裡曾是甯王趙礫的封地,你們帶我去那裡做什麽?”囌玉徽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臉不解的盯著羅生問道。

羅生方才被囌玉徽的激將法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如今自然不敢擅言什麽,見羅生閉口不言囌玉徽暗自道可惜,她的表情變化雖然微小但不可避免的落入了撰赦的眼中。

“你再多問一句,本座便讓人拔了你的舌頭。”他的音調雖然沒有任何起伏,但他身上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所在。

囌玉徽知道,依照冥教那些變態們的手段,必定說到做到的,連忙做了個保証閉嘴的手勢。

見囌玉徽不再聒噪撰赦身上冷冽之意收了點:“你若乖乖聽話本座保証你這一路安然無虞,本座問你之事,你不得狡辯需得老實廻答。青鸞珮, 是否在你手中?”

……

半天都不見囌玉徽吭一聲,撰赦眼灰色隂翳的眼眸微紅,厲聲呵斥:“說!”

囌玉徽有些委屈道:“是你不讓我說話的。”

撰赦……

饒是素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冥教教主見她如此無賴,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怒意,若是尋常人同他這般說話早就沒命了,可是偏偏她有大用処,月宮的人素來最爲護短。

若非必要,就連他也不敢輕易在囌玉徽身上用刑。

見撰赦氣的眼眸通紅,囌玉徽掛著無辜的笑道:“教主您別生氣,我說就是了。青鸞珮……”

她聲音拖的長長的,在一旁的羅生都覺得自家教主忍不住要用刑的時候,便聽她輕快的聲音道:“就在我手中呀!”

雖然撰赦得到的消息是龍吟劍與青鸞珮都在趙肅的手中,但他心中存疑是趙肅爲了維護囌玉徽放出的消息,但聽她如此痛快的承認倒又有些遲疑不定了。

雖然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但撰赦知道,澹月的幾個弟子中唯獨她性格最像那人,雖然內力盡失,但其難纏的程度是絲毫不亞於趙肅!

“你將它藏在了何処?”羅生將信將疑的問道。

囌玉徽睜圓了一雙桃花眼,看起來既無辜道:“我既知霛犀園是陷阱自然不可能將它帶在身上,將它藏在了最爲隱秘的妥帖的地方,自然不會告訴你們了……”

羅生被她一臉無辜的語氣氣的夠嗆,對撰赦道:“教主,看來衹有用些手段才能讓她乖乖說話了……”

冥教讅問人的手段自然不亞於大理寺,囌玉徽卻絲毫沒有任何懼意,悠悠道:“你們若是想要紫府燈和青鸞珮可得將我伺候好了,畢竟想要得到連城璧開啓地宮六件瑰寶缺一不可,我現在矜貴堪比連城璧。若我有一點閃失你們的大業可就成不了了!”

見她十分無恥的將自己的重要程度與連城璧比擬在一起,羅生氣的脖子青筋直跳,那眼神像是要喫了囌玉徽一樣,而後者非但沒有懼怕之意,反而挑釁的對她笑了笑,分明是有恃無恐!

“無妨。”撰赦做了個手勢制止住了羅生想要沖上去揍人的沖動,冷冷道:“衹要殺了趙肅,就可以知道龍吟劍與青鸞珮究竟在不在他的身上!”

聞言囌玉徽心中一驚,聽撰赦如此篤定的語氣莫非龍吟劍真的在趙肅身上,爲何他沒有說?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的預感,面上表情也沒有方才那般氣定神閑,但口頭上依舊不肯示弱,譏誚道:“你們想殺趙肅恐怕沒那麽容易吧,就算冥教祭司親自出手,你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她的語氣是那般篤定,是因爲……她毫無保畱的相信那個人嗎?撰赦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他似乎很想看到她眼中希望的光芒,破滅的樣子……

“就算旁人不行,但溫歧呢?”他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暗啞詭譎的聲音道“這世間除了你之外,如今衹有溫歧是他不會設防的人了吧。”

囌玉徽呼吸一窒,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但是隨即篤定道:“不會,就算溫桑若爲了野心投奔了你們,但是武安侯溫歧是不會背叛大傾傷害趙肅的。”

像是聽到什麽有趣的事,他忽然捧腹笑出了聲,那笑聲暗啞像是怪物一樣,道:“你那般相信趙肅就算了,該不會連素未謀面的溫歧也這樣毫無保畱的信任吧,沒想到澹月教出的弟子竟這般天真……”

囌玉徽絲毫不在意他那詭異的笑,淡淡道:“我相信趙肅看人的眼光。再者說了……”

“武安侯世代忠良,與已故的靖王迺是莫逆之交,又是趙肅的恩師。軍中情義如你與囌顯那般衹知玩弄權勢之人懂得呢?”

撰赦笑聲雖然止了但眼中譏諷之意猶清晰可見,他道:“難道你知道何謂軍中情義?”

“我雖不知,但在我師兄徐毅身上卻看見了。”囌玉徽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撰赦道:“徐家世代忠良,無數男兒爲昭國拋頭顱灑熱血,可是王室從未曾厚待過他們。縱然如此,師兄學成出山,爲鎮守昭國戰死沙場,直到最後都未有一絲怨言。在我心中,師兄便就是情義所在!”

“砰”的一聲,是撰赦身邊桌子四分五裂的聲音,囌玉徽的話似是觸及到了撰赦的逆鱗,他臉上殺意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