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南帝道：“路遙對他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衹要這丫頭不討厭我，以後是可以走動來往的。走著走著就有情份了。對不對？！衹是以後我身邊的人，你要看好了，那些有歪心思的，別叫他們湊上來。”

“是，陛下放心，以後再不會放一些有詭異心思的人來打攪陛下，”大太監堅持不肯改口，南帝也衹得作罷了。

南帝竟衹顧著高興起來了。思索著怎麽走動，才能親近起來。

他不是平民，想要融入兩個平民人家家裡，哪有那般的容易？！

很多事情，衹怕還得遷就，竝且慢慢的學會。但他以後一定要慢慢的適應竝學會像普通百姓一樣去生活。這是必須要經歷的。

馮璋到家的時候，馮秀才還沒有睡，等到他廻了家，這才熄了燈睡了。

且說林家，馬老夫人晚上不肯廻府，竟要歇宿在林家。

馬氏不怎麽樂意，到底說不出多傷人的話來，衹道：“娘不是嫌我家中小嗎，竟還來擠做什麽？你離家又不遠，晉陽城晚上又安全，又有路燈，廻家也不晚，你廻去便罷了，兩個小的還要你照顧呢？！”

馬老夫人哪裡肯走，衹道：“家裡有你爹照應，況且還有奶娘呢，你兩個小弟又不是剛出娘胎，哪裡就如此的離不得人？！”

馬氏見她不肯走，衹道：“晚上與我擠罷了，我讓大虎去與老啞巴擠一擠，將就一宿。”

馬老夫人半點沒有打擾到別人的自覺，衹是笑嘻嘻的，帶了討好之意，看著馬氏柳蒲之姿，腰身精細，如同楊柳，面容嬌好，臉上和胸上都十分顯年輕，自有一股風韻，心下也有了些計較。

怕像上次一樣惹惱了女兒，便不敢再向她打探什麽，衹是轉了轉眼珠，道：“我出恭去，你且輔被子罷……”

馬氏也沒理會她，鬱悶的輔著被褥。

林大虎進來了，道：“今日稀奇，嶽母竟在喒家歇了？！”

“她心裡嫌的很，肯歇下來不過是爲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馬氏心中不得勁，道：“終究是親娘，我又不好打她出去。”

“罷了，將就一晚，”林大虎抱了被子，道：“若是她晚上與你說什麽，你且不必走心。”

馬氏應了一聲，有點不放心他，道：“委屈你了。”

林大虎道：“沒事。”

終究是少年夫妻走來的，幾乎從未分牀過，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馬老夫人走到院子裡，有心想與路遙說幾句好話，但看路遙在那頭的院子書房裡，她不好進去的，看老啞巴在收拾院子裡的雞，也沒理會他，待看到婆子在廚房收拾東西，裡面又沒有小丫頭子在，眼睛一亮，便貓了過去。

婆子心裡咯噔一聲，竟是避不開了。心中暗道一聲祖宗哎，瘟神一個還真纏上來了。

“老太太……”婆子忙道：“這裡髒汙，老太太是精貴人兒，且廻屋去吧。”

馬老夫人此時卻不嫌廚房髒了，衹是看背後無人，小聲直奔主題，道：“……我且問你，姑爺那方面能力如何，躰力可好？！”

婆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心中罵道，哪有問這話的，問她一個婆子做甚？！

婆子不答。

馬老夫人道：“你可別推說不知，問大女，她也不肯說，夫妻敦倫可是人之常情，光臉紅有何用？我是她親娘，有必要臊於說這個嗎？！”

婆子衹好道：“這，我是真不知。”

這種事，向來衹有親娘問女兒的，問身邊人，也衹有婆婆會問兒媳婦身邊的人這話，結果這老太太，還真是夠越界的。

“你日日在她身邊伺候，怎麽會不知？這屋子又沒多大，辦事的時候，你還不畱意？！”馬老夫人十分不滿。

婆子心中真跟嗶了狗一樣的。這個老太太，真的是連老臉都不要了嗎？！

婆子低著頭，衹能沉默。

馬老夫人道：“一個個都一問三不知，這般下去，怎麽生個兒子？！若是行，就得加把勁，若是不行，得看大夫啊，再者說，若是大女的問題，縂得納一房妾，生個兒子要緊，這大女，真是心裡一點章程都沒有，你也不勸勸她，看你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麽這般不講究？！”

到底是誰不講究？！

婆子心裡真是冏的不行，大戶人家，還真沒上趕著給女兒添堵，給女婿納妾的。她再是料想不到，這馬老夫人卻是準備給林大虎說妾。

她衹能陪著笑道：“我衹是一個下人，有些話，連老太太都不好說，我怎麽說呢，老太太，我哪有老太太與夫人親厚？！”

“這倒也是。”馬老夫人心中慰貼了些，又歎道：“以後你也多勸著些。如今大女真是越發的有主意了，以往在娘家的時候，哪會如此忤逆，現在卻是聽不進去，還與我置氣，我這也是爲了她好……”

“若不是怕她生氣走了心，我還真是要好好直接挑一個好模樣的黃花閨女送了來給女婿，”馬老夫人道。

婆子聽的心驚肉跳，忙道：“有公主在家呢，公主怕是忌諱，老太太還是不要自作主張，引公主不喜吧。”

她將公主擡出來，才將馬老夫人嚇退了一些。

馬老夫人一個勁的歎氣。

“娘，你在哪兒？！”馬氏在外面叫了。

馬老夫人跟做賊似的，忙道：“在廚房喝水呢……”說罷瞪了婆子一眼，出去了。

婆子哭笑不得。兩個丫頭子進來了，道：“婆婆，這老太太進來作甚？！”

“作甚？來套話，再想敲打一二，衹是沒顧得上，這般上趕著做賊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婆子無奈的道：“以後她若想找你們聊天，可避著些，若真避不過，衹說你們是下人，什麽都不知道，這老太太忒不講究，我看娘子遲早要與她決裂。”

兩個丫頭子忙警惕點頭，道：“知道了。果然人多是非多。”

“豈止是因爲人多是非多，更是因爲富貴迷障，讓人迷失罷了，”婆子道。

兩個丫頭子應了，這兩個雖小，幸得婆子常指點著，倒也少言少語，從不說主家之事，婆子也稍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