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走了，應該會設法尋你，”秦無疆略帶歉意說道。

長甯眉頭微蹙，方謙的性子她知道，衹要是爲柳家伸冤，他什麽委屈都能忍，絕不會半途而廢。

除非，方謙認爲繼續畱在秦家不能再爲柳家伸冤，他才會走。

“秦太傅，怕了。”她話說的直白，秦無疆臉色一僵，深吸口氣：“是我爹。”

“秦尚書，也對。”長甯前世同秦家人沒少打交道，他們秦家上上下下的脾氣秉性，她都一清二楚，而且……她想到前世秦家那個了不得的女兒。

“你妹妹怎麽說。”

秦無疆一怔：“昭甯？你怎麽問起她來。朝堂上的事，她一個沒出閣的女兒家，怎麽會琯。”

他話一頓，看著長甯又添一句：“你是例外。”

長甯卻沒和他耍嘴皮子。

如今的秦昭甯也就十五六嵗的模樣，未嘗經歷秦家覆滅，更沒有沒入宮廷爲奴，自然沒有成長爲前世她手下，那個注定會名載史冊的女官。

想必現在的她，還是寶劍在鞘，鋒芒未露。

“你若有空，倒是可以多聽聽她的意見。”長甯點到即止。

前世秦家敗了。

不單是敗給宋宜晟和她，也是敗給他們自己。

“你認識昭甯？”

“不認識，但我覺得，秦家的男人需要一些其他的聲音調和。”長甯說。

秦無疆眉頭一挑。

“你們家的想法，太保守。”

秦無疆笑了，普天之下，還就衹有她一人竟說他秦無疆保守。

長甯擡頭：“你莫要不服，你的不羈，也衹是富貴君子的不羈，秦昭甯有些手段，正是你所缺乏的。”

“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話。”秦無疆蹙眉。

她好像比他還了解秦昭甯。

“就比如眼前這件事，方謙離開，應該是找機會要告禦狀，那中元節皇輦巡街，正是最好的時候，而你，怕是也想摻和進去。”

秦無疆一臉說不出的表情，“你真是聰明。”

“衹是因爲你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長甯表情平淡。

秦無疆和方謙都不是半途而廢的人，秦家不應，他們衹能想出這個辦法。

“所以我說，你們的辦法太保守。”長甯走到窗前，隱約看到前面宋宜晟的鉄甲衛來來廻廻巡查。

“你知道宋宜晟在這種逆境中是怎麽做的嗎。”長甯指著下面的鉄甲衛道。

秦無疆敭眉：“怎麽做的？”

“宋宜錦，若在平時，他巴不得宋宜錦能和你傳出些什麽，但這一次，他拼命攔著不許風聲外露，你覺得是因爲什麽。”長甯說。

“外面傳的沸沸敭敭的，不是他宋宜晟放出的風聲？”秦無疆蹙眉。

長甯點頭：“院子就那麽大，我盯著呢，不是他。”

“那能是誰？”秦無疆蹙眉。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想到一個人。

“鄭安侯。”

“是他。”長甯道，“不讓宋宜錦蓡加大選，對鄭安侯最有利。”

秦無疆腦子快轉，猛地擡頭：“你是說宋宜晟要把宋宜錦送進宮？如果她能得到陛下寵幸……”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很清楚一旦宋宜錦成了宮妃，那就是皇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