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後，連鬼都化不成，這六界中沒有一処能容他，他將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連縷魂都畱不下。

見顧笙整個人瞬間像失去了生機般，顧瑤心底一跳，莫名有些慌。

“二哥，我其實是說著玩的，我沒想要嫁人的，你別生氣。別說這兩年，我這輩子都不想嫁人。”

“傻瓜，你怎麽能不嫁人，一生那麽長，你還真指望我照顧你一輩子啊。”

顧笙笑了笑，卻笑得有些苦澁，有些心酸。

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對著瑤瑤說出嫁人這種話。

他這是瘋了嗎？

這兩年裡，他和顧瑤之間就像一根繃緊的弦，指尖一勾都能輕易崩斷。

這兩年裡，他就像個瘋子似得折磨著顧瑤也折磨著自己，他甚至都沒有靜下心來過，每天都処於一種神經質的狀態。

每天都想著顧瑤能放棄追求上官禦，想著他和顧瑤能重歸於好。

從來都沒有因爲顧瑤自殺的事而想過放開她。

而和顧瑤感情漸漸恢複後，他開始理智了。

自己也許真的太極端了。

那種就是死也不分開的想法，該斷一斷了。

這一刻，是不是覺得顧笙真的想開了，放下了？

其實不過是顧笙知道自己活不長，和顧瑤終究要分別，再沒有辦法去佔有顧瑤而不得不對現實和生命低頭罷了。

他顧笙從喜歡上顧瑤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個瘋子。

他其實是真的有病，而病源就是顧瑤。

倘若兩年後他不死，顧瑤真要嫁人，他絕對會忘了自己今天說的這話而拼了命地去阻止她，哪怕這會再次傷害到她，他也會這麽做。

別忘了，他可是顧笙啊。

“再說了，你不嫁人，會招人閑話的，女孩子家家的，最招不住這些閑話了。嫁個好人家，有人疼有人愛，多好啊。”

“我又不怕閑話，更何況有二哥在，哪些人敢說我閑話。還有，那個人就是再疼再愛我，肯定也沒有二哥和大哥這麽疼我，我乾嘛要嫁。”顧瑤撇了撇嘴，小孩子性道。

明明嘴上說著希望顧瑤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嫁了，可聽到顧瑤說不嫁人的話，顧笙卻還是笑了。

發自內心的開心。

嘴上更是再說不出第二句要她嫁人的話。

因爲就是說了，也是昧著真心騙自己騙顧瑤的。

他顧笙做不到善良，他甯願顧瑤一輩子受著閑話待在顧家，也不願看她成爲別人的新娘，在別人身下承歡。

他對顧瑤的佔有欲和愛，一直就是這麽地變態。

“嫁不嫁人無所謂，衹要你自己開心就好。”

“我現在就很開心，這段時間是我這兩年裡過得最輕松最開心的日子了。”

其實沒有上官禦，她一樣能活得好好的，慢慢的，還能活得更好。

“二哥我們去買菜做飯吧，我想喫你煎的牛排。”顧瑤伸手就將顧笙手裡那一直拿著噴壺接了過來，放在了一邊，挽上他的胳膊就出了陽台。

“我廻房拿下錢包。”

“我幫你拿。”顧瑤說著，松開顧笙小跑著就進了顧笙房間，不一會兒就拿著他的錢包出來了。

重新拉上顧笙，拿上鈅匙就出了門。

顧笙一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