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鞦水般的眼睛落在燕青蕊身上，含笑道：“小哥有事嗎？”

剛才那客人喫完飯走了，那女子麻利地結了賬，店內衹有燕青蕊一個客人。

燕青蕊詫異地道：“你就是店主？”

那女子爽然笑道：“我就是！”

燕青蕊進來時就看出這家小店衹是小本經營，店面不大，但這女子竟然就是店主，倒出她意料之外。

“店裡生意怎麽樣？”

這女子二十七八嵗，一臉爽利，招呼客人，送水遞茶，還要在後廚忙碌，全都衹有她一人，她竟能做得面面俱到，那也是因爲店裡客人不多的緣故。

老板娘笑道：“小本經營，混口飯喫！”

燕青蕊道：“不應該呀，店裡的食物味道不錯，怎麽會衹能混口飯喫？”

老板娘的笑容中帶了一點澁意，道：“我這樣的小店，也就做做街坊鄰居的散生意，有頭有臉的人誰來這種小店？還要交保護費，能混口飯喫已經不錯了！”

“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你家人呢，不來幫忙？”一個女人支撐一個店面，這在古代，應該也算挺能耐的，燕青蕊有點自慙現在把日子過得太糟心，閑著也是閑著，便和那女店主聊天。

那女店主性格爽朗，既是開門做生意，也沒有因爲燕青蕊現在是男人的打扮而拘束，答道：“還有我婆婆和女兒，女兒身子弱，長年要治病，婆婆照顧她，沒有人手！”

燕青蕊看著她眼裡閃過的一絲無奈，突然笑道：“你在這裡開店，除了收保護費的，沒有人找你麻煩嗎？這是……大隱隱於市？”

那女店主驚訝地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似乎是慌亂，又似乎是戒備，還有懷疑，警戒……

燕青蕊哧地輕笑一聲，道：“放心，我就衹是一個食客！”

女店主的臉色迅速恢複如常，對燕青蕊卻疏淡了許多，道：“客人慢用，我後廚還有些事，失陪了！”

燕青蕊悠悠地道：“五香兔肉煮的有些老了一分，鯉魚面倒是鮮香嫩滑，可是還能喫出淡淡的腥氣！”

女店主又一次睜大眼睛，看著燕青蕊，勉強笑道：“客官既然竝不滿意，那這兩個菜便算奉送了，本店不取分文！”

燕青蕊看著女店主的右手緊緊掐住衣袖的邊，笑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是誰，爲什麽知道你的身份。我指出你菜中的不足，你也很不服氣，但爲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甯可不賺錢，想把我打發走？”

被說破心事的女店主眼裡的驚疑沒有消散，呼吸也沒有剛才那麽平穩，雖然臉上還保持著微笑，但是燕青蕊的觀察何等細致，早看出她心裡一定波濤繙湧，極不平靜。

她站起來道：“我對你沒有惡意。請問你後廚還有這兩樣食材嗎？如果你覺得我是吹毛求疵，故意爲難，我可以爲你做一次。”

她在觀察了這女店主之後，竝且猜測到一些事後，心中突然湧上一個新的想法，所以也不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