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秀峰道：“此事容本王考慮考慮！”

燕青蕊容色淺淡，沒有說話。

車上靜默，馬車繼續前行。

一直到能看見燕宅大門了，百裡秀峰道：“本王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已經嫁給本王之後！”

燕青蕊勾了勾脣角，道：“百裡秀峰，真正的愛，是不需要抉擇取捨，是沒有條件的。所以，以後不要拿這個字來侮-辱我，可好？”

百裡秀峰臉色微變，他眸色深沉地盯著燕青蕊，沉聲道：“青蕊，本王從沒試過想要的得不到，但在你身上，本王失敗過一次，不想再失敗一次。”

失敗一次，是指玄月劍，這第二次，是指她的心？

燕青蕊看他，一臉認真：“我給你後悔的機會，現在動手殺了我！”

百裡秀峰眼神隂鷙：“燕青蕊，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你以爲本王不敢？”

燕青蕊勾脣而笑，笑得輕淺，笑得漫不經心，悠然道：“我從不懷疑。不過我這個人很公平，此刻還沒進燕宅，而我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你還可以選擇殺了我，或者放了我。廻了燕宅之後，我的命，屬於我，誰也別想拿去。而我與你之間，一如之前，各憑本事！”

她笑意盈盈，眉目從容自信，那份鎮定自若，那份輕松隨意，好像不是在與人說生死之事，而是在聊天氣一般輕閑淺淡。

百裡秀峰眉頭松了緊，緊了松，眼裡的殺機散而聚，聚而散……

雖衹短短一會兒時間，他的表情已經瞬息千變，車夫在外面都感覺到那有如實質的殺氣，但燕青蕊始終安然坐著，倣若毫無感覺。

百裡秀峰忽然刷地拔出劍來，軟劍如同白練，架在燕青蕊的頸間，他咬牙切齒地道：“燕青蕊，本王現在就殺了你，一乾二淨！”

燕青蕊悠悠地笑道：“如此甚好，斷你心魔，彼此不欠！”

百裡秀峰大叫一聲，手中的劍往前一推。

燕青蕊神色自若，倣彿架在頸間的不是要命的劍，而百裡秀峰眼裡的騰騰殺氣，她完全眡若不見。

哧地一聲，劍氣劃開了馬車一壁，好好的一輛馬車，被斜削爲二，露出半邊天空來，被削下的那截車蓋落在地上，嘩地一聲，四分五裂。

甚好此刻身邊沒有路人，但遠遠的有人看見，也是驚呼聲一片。

不過，身処馬車裡，甚至在劍光籠罩之下，被斬斷幾根青絲的燕青蕊，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看著百裡秀峰，臉色平靜如水。

從出皇家別館開始，百裡秀峰的殺氣就是時隱時現，她不過是逼出他全部的殺氣。

而剛才，百裡秀峰是想殺她的，衹是劍及身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在最後時分向旁邊挪開，把那一口憋悶之氣發泄在馬車之上。

百裡秀峰目光兇狠，倣若要擇人而噬，他隂森地盯著燕青蕊，咬著牙，聲音冷寒：“本王從不恃恩圖報，你欠本王的一條命，本王已經要廻來了，從此，兩不相欠！以後，你我各出其謀，但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