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臨幽邃的眸子驟縮，手指微踡，卻又很快地松開來，依然是那雙平靜無波，疏遠而陌生的紅眸，“泉霄，我叫容墨，不叫蒼臨。”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蒼臨……在凡界那一世就已經死了。”

泉霄目光微淩，“你想說什麽？”

看不見那妖冶的紅眸，衹見那薄情的脣微啓，吐出的話也宛如二月霜雪的寒，“我不是蒼臨，不會做他喜歡做的事，更不會愛他……所愛的人。”

泉霄聞言，衹是勾了勾脣角，似不怎麽在意，眸底那幽邃的黑眸裡藏著深深的苦澁，“那又如何？我愛你，又何嘗是因爲你愛我。”

魔王緩緩地睜開紅眸，此時眸裡多了幾分銳利，“可是你畱在這裡，礙了我的眼。”

泉霄一笑，“那就請你多擔待了，你就算不擔待，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魔王：“……”這臭小子很欠揍！

“之前我說過的話，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即使你永生永世都被封印在這裡也沒關系，我會一直守著你，千年萬年……”

“我有喜歡的人。”魔王淡淡地開口，目光緊盯著他，“泉霄，我有喜歡的人，像你喜歡蒼臨那樣的喜歡著她。”

終於……

泉霄落在身側的手，驟然捏緊。

他的眼角都紅了，幽邃的黑眸裡也染了幾分灼紅，就像是被欺負得要哭卻努力強忍著不哭的孩子……

魔王以爲，他會看到這少年的眼淚掉下來，然而在最後一刻，他轉過身，朝著他的那桌案走去，坐到了椅子上，繼續他的寫寫畫畫。

許久許久。

就在魔王以爲他不會開口了的時候，又聽到他問道：“你有凡界那一世的記憶嗎？”

魔王眯了眯鳳目，“沒有。”

泉霄聞言，背對著他的時候，眼神疼痛得幾乎流出血淚來……

“你是魔王，即使化身成爲了蒼臨，爲了你的目的而接近我，可是，蒼臨違背了你的初衷，與我相愛數十年。”泉霄說著說著，聲音越發的柔和，甚至染上了幾分笑意，“也許是有感知的，他說他死了指不定不能投胎輪廻，萬一不能與我有來生，那該怎麽辦？”

魔王：“……”

“我說，那便算了。”

“他卻說，不能，如果他沒有轉世的機會了，不如就在鬼界裡等我，等我一世又一世，路過鬼界的那時候，千年萬年，累積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衹要是我，他不在乎等多久……所以，衹要是你，我也甘願等你……千年萬年。”

“可我不是他。”

泉霄沒有再說話了，手裡的筆，其實是在仔細地描摹作畫。

六界之中誰人不知，在現任天君帝爗之後，便是鬼王的丹青可稱天地傑作。

很長很長的一卷紙，從桌案上滑落，那前面的畫，墨跡已經乾，延長落到了地上，儼然可見，一位藍衣少年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魔王怔了怔，那畫上，畫的是他……

不是，那不是他。

那是蒼臨。

畫中的四周場景，眼瞅著，隱約覺得熟悉。

魔王眯了眯紅眸，腦海裡掠過一個熟悉的場景，原是那一年……

*

泉X蒼這對，泉霄是受。